父亲的寿辰
赵婕
父亲的七十八岁寿辰到了，妹妹提前约我早早过去。收拾好东西，带着给父亲准备的礼物，驱车回到老家。一进门，早一步到了的小妹和我打声招呼便回头喊着父亲，告诉他我来了。很快，父亲便一脸笑意的从房中走出来，说到：“来了”。小妹打趣说，你都念叨一早了，再不来你又要去路口看了。父亲呵呵笑着，没有说话。看着父亲清瘦的写满人生沧桑的面孔，刻着岁月痕迹的斑白鬓发，突然，我的心里涌上一种难过，只是叫了声爸，却再也说不出话来。想去重重的抱抱父亲，最终却只是拉着父亲的胳膊轻轻地摇了摇。侄女夫妻俩在厨房忙着张罗饭菜，我和妹妹们便陪着父亲一起坐着说着闲话。此时，一家人才真真切切的轻松闲话家常。平日里都各为生活，四处分开，鲜少回家。那些年，心里总认为父母身体尚好，弟妹也在身边，自己很少回家。直到前年春节，父亲和堂姐说起已经过世的伯父，竟然哽咽流泪。那一刻我才惊觉，父母老了，陪着我们的时间越来越少了。少年离家老年回，以前我们可以找各种理由不回家，现在，我们回家只有一个理由――白发的父母。父母在，人生尚有去处，父母去，人生只剩归途。眼望白发苍苍的父母，不知那一天，我也就成了只有归途的游子。思及此，不觉悲从心来，禁不住泪湿双眸。父亲的话明显的不如以前多了，看着我们几个，问着没能回来的亲人的情况，然后便是沉默，听着我们闲聊，偶尔的插上一言半句。就连以前最喜欢说的舅爷的事迹也很少提及。父亲，真的是老了。眼中失去了往昔精明的光彩，染上了微微的迟滞。听妹妹说，父亲的言行已大不如从前敏捷灵活，记忆也不太好。父亲，总归是老了。那个精明的，善良的，耿直的父亲，终于在岁月的磨砺中走到了暮年。抬眼，看到窗外那颗高大的核桃树，和父亲何其相似。走过枝繁叶茂，卸下累累果实，落尽满身绿叶，徒留干硬的枝条在冬日的风里寂寥着。侄女儿摆出蛋糕，给父亲带上寿星帽，说着祝福的话语，妹妹让父亲许个心愿，吹蜡烛。我微微笑着，看着老父亲。此刻的父亲，在手机镜头前竟有些拘谨，只喃喃的说着，好，好，一切都好得很。我看到父亲是真的满足的，高兴的，甚至那笑着的眼中都有些微微的泪花在闪动。年老的父亲是容易满足的，只在看到儿女环绕的那刻是真正满足的，幸福的。岁月是无情的，父母陪伴的日子越来越短，终有一天，他们会离我们而去。当有一天，我们只能站在风里想着父母的容颜，又是何等的残忍与锥心！深深的凝望着父亲苍老的面容，深深的，深深的镌刻在自己眼中心里。惟愿父亲余生康泰，惟愿此生情缘再久一些。作者简介
赵婕，女，1968年6月出生，西安市商业学校毕业，现在西安市工作，喜欢文字和旅游。常以文字寄托情感，自娱自乐。希望结交更多同样喜欢文字的朋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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