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乡的河
吴瑞清
我的家乡在秦岭最美的商洛山，东洼村位于洛洪路永丰至四皓段中间，从公路至村庄中间隔着一条河，四季奔流不息。家乡的河，平常的不能再平常，普通的几乎找不到她的名字。直到今天也糊里糊涂，不知这条河何名何姓，河水源于何处流向何方。村里老人总为河的源头争执不息，时不时争得面红耳赤。有种说法河水出自刘秀马刨泉，据说汉朝王莽篡权追赶刘秀到永丰焦山沟，刘秀人困马乏饥渴难耐，战马更是疲惫不堪，焦燥不安时于地上乱创，谁知刨出两股泉水从石缝缓缓流出，刘秀和士兵们争相掬水而饮得以活命，才是他重新恢复汉室政权而定都洛阳。因为敬畏自然，感恩自然的恩赐让汉武帝变得豁达而大度，政治措施也以勤俭为准则。此后这股泉水被称为“马刨泉”，而我们村前河里流淌就是来自马刨泉的泉水。另一种说法是1958倾全县之力，修建成的洛惠渠的洛河水。那时从保安镇的张坪垭口引水穿越崇山峻岭上梁塬后，分南北两个干渠，北干渠在穿越梁塬后通入洛河，而南干渠绕永丰川之后通入丹江。如果是这样的话，村前的这段河流，勉强算做洛河支流。而这么多年，我却固执认为我故乡的河是树木植被涵养水源汇集成的河流。也许不能肯定和分清水源来自那里，但却能肯定家乡的河，它永久镌刻在故土的青史间。家乡的河时常在我心里流淌，河畔有我人生的第一个家，儿时记忆里，河两岸杨柳拂岸，宽宽的河床水草茂盛，河里水清得几乎能看见流动的小鱼。时常在河边绿水间打闹嬉戏，蜻蜓纸鸢，在大自然的怀抱中编织着童年五彩斑斓的梦。每逢干旱时节，大人把河水引入水田，滋润着长势旺季葱绿的秧苗，流水哗哗的灌入水田，而我们欢呼着在田边沟渠里捕捉顺水入田的鱼儿和泥鳅。正因为有了这条河，家乡田园才充满生机而风光无限。物质极其匮乏的年代里，小河就成童年伙伴们的乐园和天堂，涓涓不息流淌着的河水，守护着我儿时的村庄。最喜欢去河边割猪草，同时能捡好多漂亮的鹅卵石，等着送给邻村，一起割猪草的小女孩，故乡河边就有我最早的，懵懵懂懂青涩的情素。草笼割满后开始玩耍，推起无数沙堆，沙堆做成的大山河流，城墙和城堡，然后捧起一把把沙子，让细细的沙从指缝慢慢的滑落，童年的王国开始下雨了，落雪了。家乡的河留下太多美时光，夏夜有月光夜晚迟迟不想睡去，不惧蚊虫叮咬，相约到河边去捉草丛发出微弱光影的萤火虫。抓回好多放到亮纸袋，总想着只要抓的多，就能替代家里时不时缺油的煤油灯而照亮房间，虽知第二天全部死掉，伤心之余，隐约意识到让它自由飞翔，莹火虫才能点亮乡村的夜晚。冬日皑皑白雪覆盖在河岸，田野上银装素裹，除了堆雪人、打雪仗，我们更喜欢到冰面上溜滑滑，比赛看谁冰面滑出的距离更远，跌到爬起那是家常便饭，手脚时常冻得皴裂却甜蜜无限。整个夏季，从未见过游泳池的我们，脱的光溜溜，河里锻炼出高超的游泳技能，你追我赶，河里胡乱扑腾，那怕不小心喝点水也从不在意，杨柳树下捉鱼，摸泥鳅更成拿手好戏。河边尽情嬉戏，抓到的小鱼和泥鳅有时放回河里，再抓回来又再放回去，现在回忆起来满满的全是幸福。“乡村的孩子早当家”顺着年龄增长，慢慢的懂事，到该为家里分担点劳动。记忆中村头的老井总是缺水，为省水都去河边洗衣服，棒槌声在季节总响声不断。大人洗好衣服后，我们把那一件件衣服，晾在树中间绑着的绳子上顺风摇曳。特别到年关，严重缺水，乡亲们天不亮起来担水，集赞点井水过年用。这时候用水量大的洗菜，淘洗麦子只能去离村庄有点路程的河边，我们就跟在后面帮忙。破旧的木桥，透过缝隙可以看到桥下湍急的河流，令人害怕望而生畏。碰到涨水，河水就漫过桥面，过桥人手拉着手也逡巡蹑足，令人心有余悸，忙碌的大人时不时担心看着河岸的我们。这种情景让我无论历经多少年，都无法抹去烙在灵魂深处的故土印记。故乡情是一种奇妙的情结，每当有困难与挫折，它就把我紧紧裹进它温暖的怀抱，重新点燃希望和信念。年少离开家乡，到过多少地方，家乡的河依然是我眼中最美的那幅画。潺潺河水，蛙声蝉鸣载着浓浓的乡思。当细细凝视时，心里会蓦然地生出感动韵味绵长，自有一种动人的魅力温暖心间。虽知随着生活的富裕，人们吃上白面住上楼房，感觉现在什么都不缺。但却目光短浅，贪婪地向这条充满灵气，滋养世代的河流频繁下手。认为现在有了自来水，这条河早完成使命失去作用，二十多米河床侵占的剩二三米，种上庄稼。接着砍柴烧火，四周山头被砍得光秃秃的，河岸那些分给私人的杨柳树木，更是伐砍一空。然后烧石灰，石厂，砂厂和砖厂风声水起。白天黑夜机器轰鸣，整个周围被挖得千疮百孔，河水也渐渐变成浑浊的污水。站在河边，仿佛能听见河水的哝哝低语里，全是伤痛和委屈。除了下大雨，平时干涸的河床也成为聚集生活垃圾的地方，整条河流臭气熏天而惨不忍睹。当年树木绿荫，花草鱼鸟自然是没有了。家乡的河阅尽沧桑，冷静的眼注视着她身边的古往今来。庆幸近期回家，与邻里畅谈这些年的发展变化，听最多是新农村建设，特别生态文明建设中政府对河流进行治理和保护，家乡河畔周围生态环境得到改善。放眼望去又是天明水秀，鸟翔鱼跃，连那些水鸟也重新回到我家乡的无名河畔尽情嬉戏。家乡的河，我时常魂牵梦绕的河，不仅是如画的风景，不仅承载着儿时的梦想和我满满的思念。她更是大自然的乳汁延续着生命，滋养着河两岸的儿女。用她柔韧的刚强，倾注于她的儿女丰富的感情和思想。我们渴望着金山银山，更需要青山绿水，河流的保护又呈现出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生态美景。走在河边清风徐徐而来，河水如歌如诉，找寻着儿时和少年的记忆。作者简介
吴瑞清，陕西省洛州人，爱好文学。《秦川》杂志签约作家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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