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痛失爱子的孤单悲凉 — 赏读郁达夫散文《一个人在途上》
作者 || 蔡炯
《一个人在途上》是郁达夫非常打动人心的散文，郁达夫在归国之后，为了生计四处漂泊，儿子龙儿来到他家，给他带来了很多快乐与安慰，也减轻了漂泊无定生活带给他的离愁。然而1926年的端午节，已经五岁的龙儿因患脑膜炎不幸去世，使得郁达夫如同晴天霹雳，令他五内俱焚，痛断肝肠。
文章开篇借用卢梭晚年作品《孤单散步者的梦想》中的几句话：“自家除了己身之外，已经没有弟兄，没有邻人，没有朋友，没有社会了，自家在这世上，像这样的，已经成了一个孤单者了。……”表达自己痛失爱子的凄切的孤单与无限的悲凉，对龙儿突然夭折的疼惜、自责。“然而当年的卢梭还有弃养在孤儿院内的五个儿子，而我自己哩，连一个抚育到五岁的儿子都抓不住！离家的远别，本来也只为想养活妻儿。……谁知道这刚养得出趣的龙儿，又会遭此凶疾苦呢？”四处漂泊本来想养活妻儿，结果却痛失爱子。如果不是生活在这样动荡的时代，郁达夫或许不会连如此最微小的幸福也守不住。怎么不让郁达夫痛彻心扉呢！
随着行文的展开，郁达夫将他爱子龙儿的形象慢慢呈现在读者面前，郁达夫“想起来，龙儿实在是一个填债的儿子，是当乱离困厄的这几年中间，特来安慰我和他娘的愁闷的使者！”
在一个寒风刺骨的黄昏，郁达夫上西车站乘车离家，怕龙儿要哭，便推说往哥哥家去，只许龙儿送到门口，龙儿和老妈子立在门口，等我们两去了好远，还“爸爸！爸爸！”的叫了好几声。“啊啊，这几声呼唤，是我在这世上听到的他叫我的最后的声音！”写到此，郁达夫对爱子的怀念与失去他的痛惜之情溢于言表。
龙儿病重还能说话之时，只问他的娘：“爸爸几时回来？”“爸爸在上海为我定做的小皮鞋，已经做好了没有？”一个只有五岁的孩子在病重之时，时时思念的是爸爸。
在龙儿没有生病前一个月，龙儿见到一辆马车，马车里坐着一个戴灰白色帽子的青年，龙儿急忙丢下一起玩的伴侣，跑进屋里去叫他娘出来，说：“爸爸回来了！爸爸回来了！”因为马车里人穿戴与龙儿爸爸相似，龙儿见了误以为就是爸爸。龙儿小小的心灵，常有望远思亲之痛。
龙儿见了汽车硬是哭着要汽车，被郁达夫痛打一顿，有一次要穿洋服，受了郁达夫的毒打。在龙儿死后，郁达夫追想起来，实在觉得对他不起，实在是太无容人之量了。郁达夫追想孩子，何等自责，何等痛心至极。
龙儿兜着大褂接郁达夫从树上采下的葡萄、枣子时持续三五分钟的哄笑。可爱的样子怎能让郁达夫忘怀？
龙儿濒临死亡的前五天，在病院里，龙儿叫了几夜的爸爸，后等不到爸爸回来就断气了。
一个个细节描写透露出龙儿天真活泼、纯洁可爱，怎么不叫人对他早逝通断肝肠？！
龙儿远去了，郁达夫的路途更加形单影只，而从此南方小城的某一隅，再也没有龙儿稚嫩的笑声，滞留在郁达夫记忆深处的家乡，已不是那清晨细雨纷飞，午后蝉声长鸣，空气里香气充盈河塘里开满莲花的城市了。
箱子里，还有许多散放着的龙儿的小衣服。睹物思人，引发伤痛，郁达夫夫妇在天气很凉时，都想换上几件夹衣，袍袜，但是两人却是一天天地捱着，谁也不说出口来，怕翻到龙儿的小衣服伤心。
龙儿已经远去，郁达夫所能做的只能是与妻子紧抱的痛哭，痛哭，痛哭，只是痛哭……只是一个人在重新踏上漂泊的旅途时把对龙儿的这般思念诉诸笔端。
芳草萋萋，早逝的龙儿渐行渐远，但郁达夫对他的思念却渗透在那薄薄的书页中，沉郁悲痛之情弥漫在文章的一个个细节描写中，郁达夫含着泪水写就此篇文字，读之令人锥心刺骨。
作者简介
蔡炯，男，中学高级教师，中共党员，系中国国际文学艺术家协会会员，南通市作家协会会员，兼任环球出版社编审、当代作家报顾问编委，沈阳作家网官网烟雨文学社小说副主编，清风笺文学网编辑。1974年开始发表作品，在省级以上刊物发表中篇小短篇小说80余篇，小小说90余篇，发表了很多散文、报告文学、诗歌等，有作家出版社出版的小说集《冰雪消融》和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的作品集《扬帆——蔡炯文学作品精选》出版。获全国文学大赛奖30余次，曾获由中国作家协会、中国作家杂志社颁发的中国作家金秋笔会全国征文评比一等奖，全国首届雁鸣湖杯征文大赛一等奖，全国“当代文学作品大创作”金奖，全国中外诗歌散文邀请赛一等奖，全国“春笋杯”小小说大奖赛二等奖，全国“浪人杯”征文比赛二等奖，全国“当代文学作品大创作征文比赛”二等奖，“抒写世纪光辉”全国征文比赛二等奖，南通市廉政文学作品大赛二等奖，南通市读书征文比赛二等奖，自1995年以来连续获海门市文艺创作成果奖，其中获一等奖10多次。被中国作协、《文艺报》编辑部评为“人民艺术家”，传略入选《中国专家学者辞典》、《新世纪优秀作家、诗人风采录》、《新时期文艺三十年·艺缘群英谱》、《新中国60年诗典》、《中国文化传承人物志》、《中国当代文学事业发展概览》等大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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